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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限主義再拓展:工藝性的轉進

文|吳軍


  如果先從整體風格來看南開的作品,以一個觀者而言會聯想到色面繪畫(colour field painting)風格的延續,但並非像是西方史帖拉(Frank Stella)充滿設計感的畫面編排,反而更趨近於低限主義在東方的實踐者——韓國單色繪畫(Danseakhwa)。這裡必須說明這裡所指的單色繪畫不同於馬列維奇(Kazimir Malevich)、克萊因 (Yves Klein)筆下全然一色的單色畫(Monochromatic Painting),而是韓國自70年代以來藝術圈所興起的一項運動(The Korean Monochrome Movement),包括金昌烈、李禹煥、朴栖甫等人。


Frank Stella, Harran II, 1967
Frank Stella, Harran II, 1967

Kazimir Malevich, Suprematist Composition: White on White, 1918
Kazimir Malevich, Suprematist Composition: White on White, 1918

李禹煥,對話,2015
李禹煥,對話,2015

  韓國單色繪畫擴展了東方意象,極簡中帶有一絲禪風,表面仿擬出自然肌理,成為韓國近幾年在國際市場被關注的藝術風格。在南開的作品中也能看到類似的痕跡,顏色選用黑白對應華人血液中的文化基因,在命題上卻使用西方故事,讓作品介於東方水墨與西方抽象間來回流轉,都能各自解讀其中意涵。一部分似乎也呼應到婷雅木刻水印的墨色,甚至在主題選擇上都帶有日式風格,雖然創作上沒有特別干涉對方,兩者放一起卻無違和感。以日式一角度來說,南開的作品從日本枯山水(Karesansui)獲得靈感,仿造的是自然風景,東方庭院的中留白意象,讓觀者去補足那些只能透過想像而成的空白空間。


日本枯山水庭園
日本枯山水庭園

  南開所使用玻璃媒材讓他的作品能有更深層的解讀,透過層層玻璃的堆疊使作品介於平面與立體之間,雖然是強化平面性,但卻又讓人能夠以雕塑解讀。玻璃作品透過噴砂方式處理,翻轉觀者對於材質的想像,像是蠟一般帶有霧光的質感,軟化玻璃被認為堅硬、易碎的特質,而有種柔軟的基調。有趣的部分是作品邊緣,故意的溢出底板或因溫度而捲曲樣態,更能反映出玻璃材質的特殊之處。以工藝性見長的藝術家時常強化材質的特性,能在南開的創作中能體現出其精神,擴展我們對於玻璃藝術的眼界。我們也能思索當代藝術中如何透過工藝技巧推進現代主義遺留下的精神。


趙南開,渡河 I,2019
趙南開,渡河 I,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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